在人生的旅程中旅行

"為什麼人們只會讚美春天新芽冒出來，不會讚美秋天生命枯萎、凋落、腐爛？"

紅色的天空

紅色的天空是一齣在1994年表演工作坊為慶祝十週年慶時，由賴聲川規劃，李立群、金士傑、丁乃箏、馮翊鋼、陶傳正、陳立美、鄧程惠、林麗卿、陳立華等多位演員，以集體即興創作方式，所激盪出來的劇本。五年前，不化老妝的年輕演員詮釋著人生末端的種種情境；今天，這齣戲再次上演，閱歷豐富的大陸國寶級演員重新賦予這齣戲新生命。

民國八十八年六月十三日，午后一場大雷雨，將悶熱許久的台北城洗刷了一番，許多建築物顯得簇新許多。太陽下山後，月姑娘尚未登場，天空飄著幾抹雲，我趁著華燈初上，趕著微濕的馬路，驅車來到台北市立社教館。第一次來到這個表演，有點陌生，但是坐上觀眾席，看到舞台佈景，我的心隨即安靜。

一顆枯樹矗立舞台後方正中央，一個大框將枯樹框住，紅色的背景燈光，令人略顯不安。舞台兩側置放著兩個數位計數器，大剌剌的122:00紅色數字眼得相當刺眼，壓迫感瀰漫著舞台。燈光全滅，當舞台再度亮起，兩個計數器開始倒數，戲，正式開演。只見舞台上排了八張椅子，演員坐在椅子上面向左側台，表情顯得相當遙遠，當燈光打在演員身上，以正方形方式聚光，搭配著火車行進的音樂，由觀眾看來就像一列火車車廂上的乘客。

不是第一次看舞台劇，但是看到許多國寶級大陸演員與台灣的資深演員同台演出，是頭一遭。沈穩、內斂、說辭字正腔圓，是第一個感覺。肢體動作及聲音表情所營造的氣勢，穩健表演方式所傳達的情感，加上導演欲傳達的意念，非感動兩字所足以形容。

老人院為主要場景，整齣戲以春、夏、秋、冬為縱軸，由緬懷嬌妻的老金，在心中默默開演唱會的老麥，老是鞠躬彎腰的二馬，拌嘴一輩子的老李及李太，強調我活著的陳太，兩個老是相互鬥嘴及較勁的小丁與鄧老太，構成及穿插呈現人生末路的種種現象。

隨著劇情的向下往後，數位計數器上的數字不斷的遞減，背景的大樹緩緩的上升，樹幹漸漸地消失，樹根顯露的越來越多，越來越多….。計數器上的數字歸零的同時，舞台上的老金在陳老太的安慰中走了。生命的盡頭，似乎就是這樣，如陳老太說的：「你看啊，沒什麼難，很簡單，就是一口氣而已，一口氣。」

….劇中有一句話是這麼說著：「如果我沒有那麼急，如果我慢慢的走，就可以欣賞路邊的風景，那麼或許這一條路就不會那麼快走完。」年輕的我，尚不能體會年老及死亡，總認為生命正起飛，可以恣意任我揮霍。但，當認知死亡是不可避免，生命的過程是獨一無二時，或許更能珍惜上帝賦予的生命，珍惜生活中的喜怒哀樂。生命，很簡單，就是一口氣而已，正因如此，你想要什麼樣的生活，你想要什麼樣的人生呢?我親愛的朋友…。